父亲头七未过，母亲遗书墨迹未干。
只剩我一人被校园霸凌和网络恶语淹没。
我生无可恋，一心赴死。
在我濒死时，父母劝我不能死，一个小婴儿叫我，「姐姐」。
醒来后被系统绑定，冷冰冰地要求我完成它的任务。
我跌跌撞撞地奔赴一个又一个任务。
爸，妈，等我……
01
「克父克母的扫把星！滚远点儿！」
尖锐的声讨像淬了毒的钢针，根根扎进我的耳膜，搅得我五脏六腑都在抽痛。
父亲头七的纸钱灰烬还未彻底冷却。
母亲留下一封浸透绝望的遗书，从大桥上一跃而下。
我在求学，没有见到他们最后一面。
网络上，我家的「黑料」，铺天盖地。
父亲贪污受贿、母亲勾三搭四怀了野种……
各种谣言被编排得有鼻子有眼。
连我也被 P 上不堪入目的照片，配上恶毒的文字，在网上疯狂传播。
15 岁的我从一个备受宠爱的独生女，变成人人可踩一脚的丧门星。
昔日好友划清界限，亲戚邻里避如蛇蝎，学校更是成了霸凌的中心。
课桌被泼墨水，书本被撕碎，走在路上会被人故意撞倒，伴随着刺耳的嘲笑。
老师约谈我，话里话外暗示我转学，以免影响其他同学。
世界一片漆黑，只有冰冷的全家福照片提醒我，曾经有过怎样温暖的港湾。
爸妈，你们怎么舍得留下我一个人？
不如……不如我去陪你们。
客厅茶几上，放着一把水果刀，银亮的刀锋映射出我苍白的脸。
我握紧它，割向手腕，冰冷的触感带来一丝平静。
爸妈的笑脸在脑海中闪过，然后破碎。
再见了，这个冰冷的世界。
一道巨大的门打开。
哇，好光亮呀。
有两个人影在光里慢慢清晰，他们扑扇着翅膀向我飞来。
是爸妈。
妈妈怀里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小婴儿，咿咿呀呀叫我姐姐。
他们紧紧抱住我，温柔地说。
「孩子，你还有事情要做，快回去，快回去……」
我不舍地大哭，问他们什么事情。
他们只是微笑着挥手。
突然。
一个冰冷的机械音炸响：
【检测到强烈复活意愿…正在分析宿主适配性…适配度 100%…「回生」系统绑定成功…】
【新手引导开启：完成系统发布的拯救任务，积攒生命能量碎片。】
【新手任务发布：拯救记者张海。地点：城西废弃工厂。目标人物生命体征微弱，请宿主立即行动。任务倒计时：1 小时 59 分 58 秒。】
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倒计时，一个模糊的地图指示。
我没死。
还莫名其妙地被绑定了「回生」系统。
我猜想，是不是完成了系统的任务，父母也能回生。
系统没有正面回复，只是催促我，【先做任务。】
这是什么嘛？
可我太想我的猜想是真的，也想知道那个小婴儿是谁。
我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
胡乱套上一件深色的连帽外套，将帽子拉低遮住大半张脸，抓起仅剩的一点现金和钥匙，冲出了家门。
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我打了寒颤，内心却燃起希望。
02
城西废弃工厂离我家很远。
坐在出租车后座，我死死盯着不断减少的倒计时，心脏狂跳不止。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张海，男，32 岁，记者。因调查华泰集团被绑架，正遭受严刑逼供，生命垂危。】
华泰集团？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对了，父亲生前似乎提过，他所在的研究院和华泰集团有过一些项目合作，但后来好像闹得很不愉快。
难道父亲的死和他们有关？
我不寒而栗。
车子在距离废弃工厂还有一段距离的路口停下。
司机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开了。
那一带治安混乱，晚上经常出事。
有人说闹鬼，有人在这里失踪。
我付了钱，跳下车。
周围黑漆漆一片。
风吹过废弃建筑发出呜咽声，像极了鬼魅。
吓得我汗毛倒竖。
我从小怕黑，害怕看不见的黑色后面，突然冒出什么恐怖的东西。
比如鬼，比如长相怪异的坏人。
为了心中的猜想，我哆哆嗦嗦地给自己打气。
跟着脑海中系统给出的地图指引，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
【系统提示：前方 30 米，左侧二楼厂房。检测到多名携带武器人员。宿主谨慎行动。】
【系统商城已开启，可用初始积分兑换新手道具。当前积分：100 点。】
商城里只有寥寥几样东西：烟雾弹（50 积分）、强光手电（30 积分）、简易急救包（80 积分）。
想起某个大逃杀的游戏，我快速分析。
强光手电用处不大，烟雾弹可以制造混乱，急救包是救人必需品。但积分只够买一样半。
「系统，能赊账吗？」
【权限不足。】
冰冷的回答。
哎，只能先兑换烟雾弹。
我小心翼翼地摸到厂房外墙，找到一个破损的窗户。
里面传来男人粗暴的喝骂声和痛苦的呻吟声。
「说！顾建国的死，你调查到了什么，他死前给了你什么？」
父亲！
「我…我没有……咳咳……」
「还 TM 嘴硬！」
我听到啪啪打脸的声音。
「你手机里这些照片是什么意思？」
「给我继续打！」
接着是拳打脚踢的声音和更加凄厉的惨叫。
感觉他快被打死了。
我得想办法引开他们的注意。
我四处寻找，找到一个又窄又脏的通风管道入口。
失去双亲的悲痛，让我没什么胃口，身材也瘦小了好多。
应该可以钻进去。
我忍着恶心，手脚并用地爬了进去。
管道里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呛得我喘不过气。
闭塞的空间里更黑了，我感觉到鬼魅就在我身旁。
我不敢睁眼。
靠着脑海里系统微弱的光标摸索着往前爬。
好漫长呀。
终于，有光亮了。
透过通风口的缝隙，我看到一个男人被打得奄奄一息，蜷缩在地上。
应该是张海。
旁边站着三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手里拿着钢管。
【目标生命体征持续下降，剩余时间：35 分钟。】
我深吸一口气，拉开烟雾弹。
「嗤。」
浓烈的白色烟雾瞬间从通风口喷涌而出，迅速弥漫了整个房间。
「什么东西？！」
「咳咳……看不清了！」
壮汉们顿时一阵慌乱。
趁此机会，我用尽全身力气，踹开老旧的铁丝网，从半人高的通风口跳了下去。
落地时脚踝一阵剧痛。
「谁？！」
有人厉声呵斥。
烟雾中，我找到张海的位置，冲过去想扶起他。
我提示他不要出声，我是来救他的。
他伤得太重，根本站不起来。
一个壮汉好像听见了我的声音，挥舞着钢管砸了过来！
03
千钧一发之际，我本能地侧身躲闪。
钢管带着风声擦着我的头皮砸在地上，火星四溅。
「抓住她！」
另一个声音在烟雾中响起。
混乱中，我看到离我不远处有一个半人高的废弃铁桶。
我猛地扑过去，用尽全力将铁桶踹倒。
「哐当——咣咣咣……」
铁桶在水泥地上翻滚碰撞，发出巨大的噪音，成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趁着这个间隙，我拖着张海，拼命向记忆中窗户的方向挪动。
烟雾渐渐散去了一些，视线稍微清晰了些。
一个壮汉看见我，狞笑着逼近。
「小丫头片子，找死啊！」
他再次挥起钢管。
我闪身躲过，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地咬住。
手腕上的月亮刺青被咬出血，变成了一弯血色。
「啊——！」
壮汉吃痛惨叫，手一松，钢管掉落在地。
我趁机拉着张海，撞开那扇摇摇欲坠的窗户，翻了出去。
外面是一个堆满垃圾的平台，离地面大概有两米高。
后面的追喊声音越来越近。
我拽着张海跳了下去。
落地时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眼前一黑，膝盖和手肘火辣辣地疼，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渗出。
张海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我顾不上疼痛，搀扶着他，跌跌撞撞地向工厂外跑。
他们还在追赶和叫骂。
【系统提示：目标生命垂危，急需救治。】
没有急救包，他可能撑不到医院。
我忽然想起刚才工厂里有好多钢管。
以前跟爸爸去过工地，知道钢材可以卖钱。
「系统，可以回收钢管吗？」
【正在扫描……检测到可回收物品。回收价值：30 积分。】
【回收成功。当前积分：80 点。】
「兑换急救包。」
一个银色的小盒子凭空出现在我手中。
我立刻打开，里面有消毒喷雾、绷带、止血药和一支强心针。
我扶着张海躲在一处废弃的集装箱后面，迅速给他处理伤口，注射了强心针。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一些。
追兵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大概是在工厂里迷失了方向，或者放弃了。
张海悠悠转醒，看到我，眼中充满警惕和疑惑。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我是顾建国的女儿，顾清言。」
我低声说：「我听到他们逼问你关于我父亲的事。你调查到了什么？」
张海脸色一变，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挣扎着说。
「你爸……他不是自杀的……他是被华泰集团的人害死的！那个 U 盘里，有他们的罪证……」
果然！
我的心狠狠揪紧，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U 盘在哪？」我急切地问。
「我交给了一个人……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张海的声音虚弱。
「华泰的人势力很大，你一个小姑娘斗不过他们的……」
【系统提示：检测到附近存在不明信号干扰，能量波动异常。请宿主提高警惕。】
是谁？华泰的人追来了？
我们屏住呼吸不敢动。
系统嗡嗡两声，警报解除。
【新手任务完成。评级：B（目标受到二次伤害，宿主行动不够隐蔽）。正在结算奖励……】
【奖励结算失败！同源系统干扰，奖励抽取权限被锁定！】
应该是刚刚那个不明信号搞破坏。
哎，首战失利。
没等我问叹气完，系统又响了。
【紧急任务发布：拯救李梅。地点：滨河大厦。目标人物有强烈自杀倾向，请宿主立即前往阻止。任务倒计时：59 分 59 秒。】
又一个任务！
张海还没告诉我 U 盘在那儿。
人命关天，只能再找机会问了。
我对张海说：「你在这里等着，我会叫救护车。我会再找你的。保护好自己！」
我拿起张海的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手机打开，刚好是父亲惨死的照片。
一根长长的钢筋插在了他的胸口，地上是一摊血。
我摸着爸爸的胸口，那得多疼呀。
泪水吧嗒吧嗒滴在胸口上，血色晕染整个屏幕。
系统不停地催促，我抹掉手机上的泪水，拨打了 120。
我把张海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
然后，再次冲入黑漆漆的夜色，狂奔滨河大厦。
那是母亲跳下去的地方。
心中的悲愤和疑惑越来越浓。
04
深夜的滨河大厦，人员稀少，晚风猎猎，吹得我浑身发冷。
我一眼看到那个站在平台栏杆外侧的身影，单薄得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走。
我放轻脚步，慢慢靠近。
「别过来！」
她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哭腔。
「李梅阿姨吗？」
我停下脚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我是顾清言，苏静的女儿。」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回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脸上充满了震惊、愧疚和恐惧。
「你……你是苏静的女儿？」
她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紧紧盯着她。
李梅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她痛苦地闭上眼：「我看到了你妈妈被……」
我的心紧紧地揪着。
「那天晚上，我加班烦躁，在楼顶喝酒放松一下。」
李梅哽咽着回忆。
「我看到几个人把你妈妈拖到楼顶，逼着她写什么东西……她好像不愿意，那些人就威胁她，你妈妈那时候快临盆了。」
我诧异地愣在那里。
这学期，由于课业紧张，我没有回家。
我记得妈妈说，等我这学期放假回家，会有一个惊喜。
她当时笑得很开心。
「然后呢？」
我颤抖地问。
「他们好像给她注射了什么东西，她整个人就变得很奇怪，眼神空洞，自己就……就跳下去了。」
李梅泣不成声。
「后来一个叫王强的人找到了我，他塞给我一笔钱，让我作证说你妈妈是受不了公司的风言风语自己跳的。还给了我一份事先准备好的『目击证词』让我背熟。」
李梅是妈妈的同事。
妈妈的工作能力很强，有些人看不过妈妈的优秀。
趁妈妈怀孕，那些人因嫉妒造黄谣，说妈妈行为不检点，说她跟某个集团的高管关系暧昧。
妈妈死后，李梅偶然得知，那些造黄谣的人是受人指使。
「言言，对不起，我知道你妈妈的为人，我那时候不应该选择沉默……」
有些时候，沉默就是默许，就是纵容！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恨她，可我还得靠她提供更多线索。
我忍着怒气接着问。
「那个王强，是不是和华泰集团有关？」
李梅茫然地摇摇头。
「我不知道，他说他是律师。事后你妈妈摔落的场景一直出现在我梦里。那钱也不敢花……今天我实在撑不住了，想来这里……赎罪……」
一尸两命！
巨大的悲痛和愤怒把我吞噬了。
我抹掉满脸的泪水。
我发誓：「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任务完成。评级：A（成功阻止目标自杀，获取关键信息）。正在结算奖励。】
【奖励结算失败！同源系统干扰持续存在！】
又是失败！要疯了！
这个所谓的「同源系统」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紧急任务发布：拯救王强。地点：N 医院急诊科。目标人物突发『意外』，生命垂危。任务倒计时：1 小时 29 分 53 秒。】
我还有好多疑问。王强不能死！
「李阿姨，你不能死！」
我抓住她的手，语气坚定。
「阿姨，恳请你为我妈妈洗脱污名。」
李梅愣愣地看着我，点点头。
「跟我走，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我拉着她，离开这座充满悲伤的大厦，打车直奔 N 医院。
05
医院急诊科灯火通明，气氛紧张。
我拉着稍稍镇定下来的李梅，快步走了进去。
根据系统的指示，王强应该在抢救室。
刚到抢救室门口，我就看到几个医生护士神色匆忙地进出。
门半掩着，可以听到里面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和医生急促的指令。
「患者心跳骤停！准备除颤！」
「血压持续下降！肾上腺素准备！」
我心里焦急，不知道怎么办。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王强，疑似被注射过量镇静剂，导致呼吸抑制、心脏骤停。常规抢救措施效果不佳。】
【解决方案推演中……检测到药物残留……建议使用特效解毒剂：纳洛酮。】
我听说过，是阿片类药物过量的解毒剂。
【系统商城刷新：纳洛酮注射剂（一次性），兑换积分：150 点。当前积分：0 点。】
又没积分！
就算有积分，我也不能凭空拿出来给医生。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目光扫过抢救室门口，看到一个年轻的护士拿着记录单匆匆走出来，差点撞到我。
「哎，你……」她愣了一下。
我灵机一动，故意用焦急又带着一丝「专业」的口吻说。
「护士，里面的病人是不是药物过量？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提到镇静剂？这种情况，是不是应该考虑用纳洛酮？我以前在实习的时候遇到过类似的病例。」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个关心病情的学生。
年轻护士愣住了，大概是被我「专业」的术语唬住了，下意识地回答。
「纳洛酮？好像……我进去问问医生。」
她转身又冲进了抢救室。
我屏住呼吸，紧张地等着。
李梅在我身后，也吓得脸色苍白。
没过多久，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一个看起来经验丰富的医生走了出来，目光锐利地扫了我一眼。
「刚才说用纳洛酮的是你？」
「是的。」
我心虚地点点头，「我医学实习的时候碰到过。」
「病人情况特殊，确实有药物反应迹象。不管你是谁，你的提醒很及时。我们已经用了纳洛酮，病人心跳和血压开始恢复了。」
赌对了！
我松了一口气，腿肚子都在发软。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警服，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带着两名警察快步走了过来。
他径直走到医生面前，亮出证件。
「我是市刑侦支队的陈建军。王强怎么样了？」
「陈队。」
医生擦了擦汗。
「暂时脱离危险了。初步判断是药物过量，具体是什么药还需要化验。」
陈建军点点头，目光转向我，带着审视和怀疑。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刚才那个护士说，是你提醒用纳洛酮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麻烦来了。
警察的介入，可能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我……我是路过的，听到里面情况危急，就……就多了一句嘴。」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辜。
陈建军显然不信，他盯着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李梅。
「路过？这位女士呢？你们认识？」
李梅紧张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们……」
我正想编个理由。
抢救室里，刚刚苏醒过来的王强，意识还有些模糊，突然含混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系统……指令……失败……」
虽然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走廊里，我和陈建军都听得清清楚楚。
陈建军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严肃，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探究和锐利。
「系统？什么系统？」
我心中警铃大作，摇头假装听不懂。
我也疑惑王强怎么会知道「系统」。
06
陈建军一到医院就问医生，王强怎么样了。
他怎么知道是王强，难不成他也在调查王强，或者他也在调查华泰集团。
我心里盘算着。
抬头看见陈建军的目光像鹰一样锁定我和李梅。
李海说得没错，靠我一个人无法撼动那么大的势力。
我得借力。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透露一部分信息，争取警察的帮助。
「我叫顾清言，是顾建国和苏静的女儿。这位是李梅，是我母亲坠楼身亡时的目击证人。我们来医院，是因为我们怀疑王强的『意外』，和华泰集团有关，他们可能想杀人灭口。」
我只强调了华泰集团的嫌疑和我们追查真相的目的，没有讲系统的存在。
因为我自己也没搞清楚系统是怎样的存在，也解释不清楚。
陈建军听完，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他挥了挥手，让手下的警察先把李梅带到旁边的休息室做笔录和保护起来，然后单独面对我。
「顾清言。」
他的语气缓和，但眼神依旧锐利。
「其实，你父母的案子，警方一直在跟进。我知道你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和压力。但是，王强说的系统，你是否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正犹豫着该如何回答，脑海中的系统突然发出一连串急促的警报。
【警告！系统核心数据流异常！正在遭受高强度干扰！】
【紧急任务发布：拯救赵……赵峰！地点：星……星巴巴咖啡……厅……目标人物携带……危险……】
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干扰的杂音，地图定位也变得模糊不清，任务描述更是残缺不全。
「什么危险物品？」
我急忙追问。
【干扰……过强……无法……解析……倒计时……30 分钟……】
系统彻底没了声音，脑海中的界面也变得一片混乱。
该死！
这个「同源系统」的干扰太强了。
「你怎么了？」
陈建军察觉到我的异样。
「陈警官，情况紧急！」
我顾不上解释太多。
「我必须立刻去一趟城南的星巴。有一个叫赵峰的人有危险，可能和华泰集团有关。」
陈建军看着我焦急的神色，斩钉截铁地说。
「我跟你一起去。上车！」
我们迅速赶往城南的星巴巴。
路上，陈建军安排附近的便衣同事立刻前往咖啡馆布控。
到达目的地时，咖啡馆里人不多。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符合系统残缺描述的目标人物。
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正坐立不安地看着手表。
很快，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走了进来，径直坐到赵峰对面。
他眼神阴鸷，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陈建军示意我保持距离，他带着两名便衣，装作顾客，坐在不远处的卡座，暗中监视。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集中精神，试图重新连接系统。
依然只有微弱的信号断断续续。
「事情办妥了？」黑夹克男人低声问。
赵峰点点头，声音有些颤抖：
「都……都处理干净了，顾建国夫妇的『后事』，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我的心猛地一抽。
「很好。」
黑夹克男人似乎很满意，「老板交代的东西呢？」
赵峰小心翼翼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
就在这时，我脑海中微弱的系统信号突然爆发出一阵极其尖锐的警报。
【警告！检测到高能量爆炸物！就在目标人物……手表上！即将……引爆！】
我猛地抬头，死死盯住赵峰手腕上的那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手表。
华泰集团这是要连自己人一起灭口。
时间紧迫，我必须阻止。
可是系统瘫痪，商城也无法使用。
怎么办？
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咖啡馆的操作台上。
那里有一台大功率的咖啡豆研磨机。
有了！
07
我猛地站起身，冲向操作台，一把将旁边摆放的金属水壶狠狠砸向那台大功率研磨机！
「砰！」
巨大的撞击声，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研磨机被砸坏了内部线路，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电火花，造成了电路短路。
咖啡馆内的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吧台附近的电器发出一阵滋滋啦啦的怪响。
赵峰和黑夹克男人桌上的手机信号，也受到了瞬间的强干扰。
「怎么回事？！」
「停电了吗？」
突如其来的混乱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趁着这个机会，我用尽全身力气冲着赵峰大喊：
「赵峰，你的手表是炸弹。快扔掉！」
赵峰和黑夹克男人同时脸色大变。
赵峰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腕。
黑夹克男人则反应极快地伸手去抢那个档案袋，同时掏出了藏在怀里的手枪。
「警察！不许动！」
陈建军和便衣们拔出枪包围了他们。
场面瞬间失控。
赵峰吓得魂飞魄散，慌乱中想要解开手表，但表带似乎被动了手脚，异常牢固。
黑夹克男人见状不妙，放弃了档案袋，朝着警察开了一枪，转身逃跑。
「砰！」
顾客们被突然的枪声吓到，尖叫着四散奔逃。
陈建军反应很快，侧身躲过子弹，朝黑夹克男人开枪。
没打中。
黑夹克男人跑了。
一名便衣扑向赵峰，控制住了他。
我因为刚才强行调动精神力试图联系系统，加上连日来的奔波和精神压力，也可能受到的「同源系统」干扰反噬，眼前一阵阵发黑，头痛欲裂。
我看着扭打在一起的警察和歹徒，看着惊慌失措的赵峰，看着那块随时可能爆炸的手表……眼皮越来越沉重。
「干扰……太强……系统……保护……模式……」
脑海中系统提示音微弱得像蚊子。
随后，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
在我昏迷之前。
我似乎看到陈建军一边指挥抓捕，一边焦急地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爸……妈……我要去见你们了。
08
我又没死。
醒来时，躺在病房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手背上插着输液管，冰凉的液体正缓缓流入我的身体。
「你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转过头。
陈建军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陈警官……」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赵峰……还有那个黑夹克……」
「放心。」
陈建军递给我一杯水。
「赵峰没事，手表炸弹被我们及时拆除了。黑夹克跑了……故意放的。」
我喝了口水润润喉咙：「赵峰肯交代吗？」
「交代了一部分。」
陈建军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承认自己受华泰集团高层，一个叫钱卫东的副总指使，处理了你父母死亡的『手尾』，包括伪造现场、散布谣言、收买网络水军等等。但他声称，并不知道你父母的具体死因，只是奉命行事。」
「那李梅呢？」
「我们已经把她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了。」
陈建军接着说。
「她的证词，加上赵峰的部分供述，已经足够我们将调查方向锁定华泰集团和钱卫东。但是……」
他顿了顿，看着我。
「我们还缺少最直接的证据，证明钱卫东策划谋杀了你父母，以及胁迫你母亲的细节。华泰集团的势力很大，钱卫东非常狡猾，没有铁证，很难将他定罪。」
我沉默了。
张海提到的 U 盘，或许就是最关键的证据。
但现在，我还不想和盘托出。
我看着陈警官。
「你相信我说的，我父母是被谋杀的吗？」
陈建军沉默片刻，微微点头。
「我倾向于相信。你提供的线索，李梅的证词，赵峰的交代，还有王强被灭口的行为，都指向了华泰集团。」
我又吐露了一点【系统】的事情。
他顿了顿，然后凝视着我。
「关于你提到的『系统』，还有王强昏迷前提到的『指令』，还有这次的炸弹事件……顾清言，华泰集团内部，似乎隐藏着一些……超乎常规的力量。我们之前也收到过一些模糊的情报，提到他们有一个秘密的『研究部门』，涉及一些……非自然领域的技术。这可能和你遇到的『系统』有关。」
看来警察确实有在调查华泰集团。
听到他讲到秘密研究部门，我想到父亲生前的研究。
父亲是顶尖的计算机和人工智能专家，他的死，和他的研究成果，以及华泰的秘密部门。
这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
这时，我脑海中微弱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断断续续，像是信号极差的收音机。
【系统……能量……微弱……恢复……最终……任务……线索……】
【目标……方志……远……西郊……疗养院……他……知道……一切……】
方志远教授，是父亲生前最好的朋友和合作伙伴，他也是那个研究院的核心成员。
父亲去世后，听说他精神出了问题，被送进了疗养院。
【警告……疗养院……守卫……森严……极度……危险……】
系统的声音再次中断。
方教授也许是突破口。
我看向陈建军，「我想去西郊疗养院，见一个人。」
陈建军皱起了眉头。
「那里管理非常严格。据我所知，那是华泰集团旗下的产业。你想见谁？」
「方志远教授，我父亲生前的好友。」
我语气坚定，「我相信，他知道我父母死亡的真相！」
陈建军沉吟片刻。
「现在你的处境很危险，华泰的人很可能已经盯上你了。让你一个人去疗养院太冒险了。这样，我派人保护你，你们一起去。」
我点点头。
我们合计了一下。
华泰可能在那里布下了天罗地网，那个「同源系统」也在监视，警察目标太大，可能打草惊蛇，还可能害了方教授。
我提议由我先行动，警察暗中保护。
我看着他，眼神坚定。
既然我还活着，那就与他们拼到底。
「放心，我会照顾自己。」
「好吧。你也放心，我们不会让你有事。」
说完，趁着护士进来换药的间隙，我拔掉了手上的输液管，迅速离开了病房，消失在医院复杂的人流中。
09
夜依然很黑，远处模糊的灯光越来越清晰，像两只恶魔的眼睛。
奇怪，我没那么害怕黑夜了，也没那么怕黑暗背后的东西了。
当目标足够明确，所有的恐惧便成了勇往直前的战鼓。
西郊疗养院，与其说是疗养院，不如说是一座戒备森严的监狱。
高墙、电网、遍布的监控摄像头，还有穿着黑色制服，神情冷漠的保安。
这里果然是华泰集团的地盘。
我躲在远处观察了很久，正门根本不可能进去。
我沿着围墙寻找机会，发现一处偏僻的角落，有一个通往院内的污水排放涵洞。
又脏又臭，似乎是唯一的入口。
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深吸一口气，捂住口鼻，弯腰钻了进去。
涵洞里漆黑一片，污水没过脚踝，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我依靠手机微弱的光线和直觉快速往前爬。
很快，我看到了前方的光亮。
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发现自己身处疗养院内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后面。
【系统……信号……微弱……连接……正在……尝试……定位……】
脑海中断断续续的声音再次响起。
太好了，系统还能用！
我压低身体，躲在灌木丛中，避开巡逻保安和监控探头。
根据系统时断时续的模糊定位，艰难地向着方志远教授所在的病房楼靠近。
这里的守卫比我想象的还要严密，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我好几次都差点被发现，幸亏反应快，及时躲了起来。
终于，我摸到了方教授所在的楼层。
系统定位显示，他的房间就在走廊尽头。
我脱掉鞋子，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靠近。
就在这时，我听到尽头的房间里传来压抑的争吵声。
「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最后问你一次，那个 U 盘，到底在哪？！」
这个声音……那个黑夹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
黑夹克冷笑一声。
「钱总说了，给你最后的机会。不说，就送你去陪顾建国夫妇！」
我猛地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房间里，黑夹克正掐着一个头发花白、形容枯槁的老人的脖子，将他按在床上。
看到我突然闯入，两人都愣住了。
「是你？！」
黑夹克认出了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得凶狠。
「臭丫头！你还敢送上门来！正好一起解决！」
他松开方教授，狞笑着朝我扑来。
我侧身躲过他，顺手抄起桌上的一个玻璃水杯，狠狠砸向他的头。
黑夹克没想到我敢反抗，额头被砸了个正着，鲜血直流。
他吃痛怒吼，更加凶狠地扑过来。
我毕竟是个女孩，力量悬殊，很快就被他抓住胳膊，狠狠掼在墙上，后背一阵剧痛。
「小丫头，找死！」
黑夹克掐住我的脖子，力气大得惊人，我瞬间感觉呼吸困难，眼前发黑。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方教授突然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
「台灯底座……」
黑夹克一愣，回头看向床头柜。
我用尽全身力气，抬膝狠狠撞向他的裆部。
「呃！」
黑夹克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
我趁机挣脱出来，不顾一切地冲向床头柜，掀开床头灯！
里面果然藏着一个黑色的 U 旁，还有一个小巧的录音笔。
「找死！」
黑夹克反应过来，再次扑向我。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黑夹克脸色大变，知道警察来了，他放弃攻击我，转身就想从窗户逃跑。
但已经晚了。
「砰！」
窗户玻璃被撞碎，几个矫健的身影破窗而入，为首的正是陈建军。
「警察！不许动！」
黑夹克被瞬间制服，死死按在地上。
陈建军快步走到我面前，看到我手中的 U 盘和录音笔，又看了看惊魂未定的方教授，松了一口气。
「顾清言，你没事吧？幸好……赶上了。」
我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被陈建军扶住。
看着被制服的黑夹克，看着惊魂未定的方教授，看着手中的 U 盘和录音笔，我知道，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系统提示：检测到关键证据。最终任务：揭露真相。】
10
警方的技术人员对 U 盘和录音笔里的内容进行了读取和验证。
真相，像被掩埋多年的岩浆，终于喷涌而出。
U 盘里，存储着父亲关于一项划时代人工智能技术的完整研究数据和一份加密遗言。
他在遗言中详细叙述了华泰集团副总钱卫东如何觊觎他的技术，威逼利诱不成，最终痛下杀手，并伪造了他「畏罪自杀」的现场。
那支录音笔，录下了钱卫东指使李亮（黑夹克）等人，如何找到我母亲，以我的安危相要挟，逼迫她写下那封绝望的遗书，并给她注射了自幻药物，最终导致她精神崩溃，「自行」跳楼的全过程。
铁证如山！
钱卫东谋杀了我父亲，逼死了我母亲！
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再次席卷了我。
我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最终任务完成。评级：S（成功获取核心证据，揭露全部真相）。正在结算最终奖励……】
【奖励结算中……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情感波动……正在解析生命印记……】
【奖励发放：完整生命印记。】
不是冰冷的系统提示，而是一股温暖而熟悉的感觉突然包裹了我，仿佛父母温暖的怀抱。
就在这时。
脑海中的系统界面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不再是冰冷的机械代码。
而是父亲顾建国温和而充满歉意的脸庞。
【言言……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是父亲的声音！
我愣住了，眼泪瞬间决堤。
「爸……爸？！真的是你？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爸爸用最后的技术和意识，为你构建的守护程序……】
【我预感到了钱卫东的歹意，提前做了准备……】
【我无法阻止他们的谋杀，只能用这种方式，引导你找到真相，保护你……】
父亲的影像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不舍。
【这个『回生』系统，目的不是真的让你复活我们……而是让你在绝望中找到希望，找到真相，让你自己的心灵，得到『回生』……】
【孩子，你要好好活下去……】
【至于那个『同源系统干扰』，是钱卫东利用我研究的残缺数据，制造出的一个拙劣的、充满恶意的仿制品，用来追踪和试图控制你……不过，它已经被彻底摧毁了……】
原来是这样……
系统，是父亲用他的生命和智慧，为我留下的最后守护。
他没有离开，他一直用另一种方式陪在我身边，引导我走出黑暗，找到光明。
「爸……」
我泣不成声。
【傻孩子……别哭……爸爸妈妈……一直爱你……】
父亲的影像渐渐变得模糊，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系统能量耗尽……守护程序……即将解除……记住，带着我们的爱，勇敢地活下去……】
最后的光影消散，脑海中的系统界面彻底消失了。
父母的爱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开而消失。
我站在那里，泪流满面，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力量。
钱卫东和所有参与其中的人员，都被绳之以法，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华泰集团也因此次事件声誉扫地，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我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选择平静地生活。
网上的谣言由官方澄清。
阳光下，墓碑上父母的笑容依旧温暖。
我没有选择沉湎于仇恨，而是将父亲留下的研究数据，在方志远教授的帮助下，整理出来，捐献给了有关部门。
生活还要继续。我重新回到了学校，努力学习，积极生活。
我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我不再是那个被绝望吞噬的「扫把星」女儿，我是顾建国和苏静的女儿，顾清言。
我将带着他们的爱与期望，勇敢地、坚强地活下去，迎接属于我的、真正「回生」的人生。
全文完～
更新时间：2025-04-16 19:07: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