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如涓涓细流,只抚人心魄,不扰人思绪。轻轻的一个响指,他的脸幻成了池重朝的脸。
我扬着唇,看得入神。14我的宫殿很大,从前我觉得太空旷了,而现在,
已住进了近二十个。有清冷的,也有美艳的,有的是因为眉眼与南阡相似,有的是因为身形。
我就着身侧人的手将他捻着的葡萄咬下,又就着另一人端着的酒盏饮着琼浆。「桑初。」
一人抱着古琴遥遥而至,挡了我看男宠嬉戏的视线。「嗯?」我倚着人,
又咬下一口葡萄怨他,「阿意,你挡住我了。」余意仍站着不动,只看着我,「让他们退去,
我为桑初抚琴可好?」为我捏着肩膀的人俯身,将头垂在我耳侧,「凭什么呢?」
其余人也都停下嬉戏,「对呀,凭什么呢?」我勾了垂在我耳侧男宠的下巴,碰他的唇。
两侧的瞧了又不高兴了,都来拉我,「我们也要。」谁来缠我,我便亲谁。我向来不独宠,
只爱「雨露均沾」。他们被我逗得娇羞,又高傲地瞅着余意,「瞧见了吗,
魔尊可是我们大家的。」「桑初。」余意抿唇看我。我轻笑,拿过了酒盏,朝众人挥手,
「都先退下吧,他先来的,总要先宠宠。」殿中的人皆不乐意地散去,「是,魔尊。」
余意抱着琴坐下,看着我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酒,「桑初,再喝怕是要醉了,
不如先喝些茶缓缓吧?」我端着酒盏的手微顿,又仰头饮下,「我不喜欢喝茶,我想要喝酒。
」余意微怔,想要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结果只是说:「那我为桑初抚琴可好?」「不好。」
我浅笑着下了宽座,将他的琴打翻,踢开了琴桌。「这是为何?」他没有丝毫的怒意,
只疑惑看我。「我想靠着你。」说罢,我将自己倒下,蜷在了他空出来的怀中。
他僵得似乎不敢动,我眉梢浮了笑意,靠在他心口想去寻他的心跳。可那儿是空的,
没有丝毫的起伏和震动。15我消了笑意,抿唇将自己蜷得更紧。「怎么了?」
察觉我的怅然,他垂手揉着我的发。我埋着脸,闷闷开口,「不知道。」作为魔尊的我,
酒量并不算好,喝得过快,又将自己埋在衣上不喘气,现在已迷糊得看不仔细眼前,
「我好像......」余意将我抱起,「嗯,你醉了。」
被放到榻上的我恍惚感觉到他的凑近,他在我耳边唤我,「桑初。」「我在的。」我应他,
但我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他轻缓的鼻息洒在我脸上,接着是他的唇。我没有拒绝,
他却只是同其他男宠一样,只亲吻了我的额头后,为我捻好了被褥。
16天帝之女死在了魔界的事,天帝早早便知晓。奈何神魔大战中最强的神折损在我手中,
天界元气大伤。他们隐忍了两年,终派出新的战神来讨伐我。「你就是魔尊?
瞧着甚是柔弱啊。」左岩也同池重朝一样,曾师从泺言帝君,算是池重朝的师兄。
不如池重朝貌美,还透着一股子的虎头虎脑。由于天界只派了一人,
我也不喜欢将简化繁以多欺少,便仅自己一人来见。他看我时毫不掩饰对我的不屑,
让我很不舒服,「天界是在池重朝陨落之后无人了?派你这等逞口舌之快的来。」
「你说的是那疯疯癫癫的池重朝?」他嗤笑一声又道:「还要感谢魔尊啊,要不是你,
我们天界还真的很难除掉这个祸害。」我拧眉,池重朝一直都是温和待人的,何来疯癫一说?
况且,他天界尽心尽力,屡屡受伤,何来祸害一说?」左岩轻蔑一笑:「狗屁战神,
他杀神仙比杀的魔还多。就算你不杀他,他恐怕迟早也会自己成魔!」我摇了摇头,
「你的话,我听不懂。」他笑我愚蠢:「懂不懂也无所谓了,等你死了,
有机会遇上池重朝再仔细问他也不迟。」他的嘲笑让我的眉头更紧,「你觉得我杀不了你?」
左岩抬着下巴:「我潜伏在魔界的人可是打探到,你这些年净用魔力来养树了,
你说你这魔力所剩无几,怎么赢我?」「赢你,很难吗?」「你!」他怒发冲冠,
握了剑就朝我袭来。可我不喜欢这种刀剑的你来我往,我只喜欢一招将对方毙命。
他挥剑向我刺来的时候,我没有躲。那剑刃直直地埋进我的腹,而我连颤抖都没有,
只觉畅快,舒了口气。很久没有受过伤了。「你和他一样,都是疯子。」他口中溢出了血,
惊骇地看着我穿过他心口的手。我将手从他胸口拔出,手中的心丢给地底钻出来的小蛇,
看着它一口将其咽下。那化成碎片将将散去的神,睁着逐渐空洞的眼,不停地说「你是疯子,
你们都是疯子。」我抽下了腹上的剑刃,歪头看他,「我不懂。」
可他已经没有机会再跟我解释。17我回到我的寝殿的时候,仍是穿的那一身血衣。
那一剑并未伤我多少,我连步子都依旧稳健。只是看着那些在院中发呆的男宠后,
我把愈合的伤口,给一把抠开了。我踏进院子,他们瞬间就像活过来似的朝我拥来,
满是关切,「魔尊这是怎么了?」我摇着头说没事,手捂着腹部身子有些晃,直到,
余意蹙眉快步向我走来,我一个不稳,倒在了他的怀里,血污侵染了他月白的袍子,「抱歉,
弄脏你衣袍了。」他将我抱起,即便他忍着,我也听出了他的怒意,「今日去哪里了?
谁伤的你?」我答得平静,「天界的新战神。」他却有些震怒,「他怎么可能伤得了你。」
「噢?余意一介凡人,也知晓天上的事?」余意托着将我放下床榻的手微顿,
恢复往日里那温润模样,回道:「我以为魔尊是极厉害的。」「阿意,」我拉着他的袖口,
不让他放下我就走,「你能帮我包扎吗?」「你们魔的伤口不是自己会愈合吗?」
「可我想看看你们凡人受伤的时候都是怎么包扎的......」「好。」他对我有求必应,
很快就找来了细布和药粉,虽然我不知道这都是从何处寻来的。他轻柔地剪开我的衣布,
用浸水的绢帕给我擦拭伤口。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入了迷,「阿意。」「嗯?」他撒着药粉,
没有看我。「从前我受伤了他都会抱我的。这次我也受伤了,你说,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啊?」
他停下手中动作,翻涌着暗潮的眸子想要将我吸进去,「不知魔尊问的,是谁?」
我支起身将唇印在他唇角,「是你。」他却将我推开,转身要走。「余意,」
我的哽咽引得他回头看我,我求他:「你让他回来好吗?」余意叹气,
上前用指腹拂去我眼角的泪,柔声问我,「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这里会痛,」
我指了指心口,又指了指额角,「这里也会痛,越来越痛。」「桑初知道为什么会痛吗?」
我摇头,「我不懂。不过他们管这叫相思。」在难受的时候我也问过大长老,
说这是情丝动了,想见那人又见不到那人,才会这样没伤却痛。余意沉吟两息,
又问我:「桑初如今有这么多男宠,难道不好吗?」我还是摇头,「一点都不好,我只想他,
只想要他。」无论多少个与他相像的人,多少种相似的性子,即便有趣,可那都不是他。
他将我拥进他的怀里,「那桑初想他又为何不去寻他?」「我找了,可是找不到。
是他将我丢下,是他不要我了。」「如果你乖,他又怎会将你丢下?定是你错了。」
我仰头泛着泪,乞求他,「我知错了,我会乖的。给回我吧,把他给回我。」18那日之后,
我开始沉沦在这被围着的宫殿之中。甚至不再去那座有着魔尊高座的大殿,
即便是大长老频频来催,我亦无所动。今日的我依旧是被各男宠簇拥着,吃着小果饮着小酒,
听着余意拨弄琴弦。突然,我的小蛇飞快地窜到我身边,紧张地道:「主人,
有一个人戴了面具杀到魔界,制服了各长老,现已被尊为了新的魔尊,正往这边来了。」
它见我仍是悠闲地饮着酒,有些不解,「主人,他很强,现在的您不一样能敌过,您不跑吗?
」「不跑了。」「那可要我帮助主人?」「不用的,你走吧。」「主人,那人来了!」
小蛇察觉那人的逼近,直了蛇身往地下遁逃。黑紫的雾团在我案前骤现,一身云纹玄色长袍,
戴着银质面具的人从雾中走出,打量着我与缠着我的男宠,「可真是悠闲啊。」
我继续斜身倚着男宠饮着酒,「人生得意须尽快,这是我在凡间学来的道理。」
「等我吃完这口,我再将这宫殿,让给你。」我将男宠的手拉近,眯着眼,
张口将沾着水雾的葡萄卷入口中,又满足地仰头蹭那倚着的男宠。面具男子嗓音低冽,
染了轻浮的笑意,「你玩的,可真是......」「他们说男宠都是这样用的。」
我咬着唇,温怒地睨他,「毕竟,我有这么多呢。」也不知是因为醉意还是旁的,
我心口似乎堵了一团气,直起身看向余意,那人正定定地僵直坐在琴桌边的椅子。
我不理那个面具男子,赤着脚朝余意走去。抬起余意的手,将整个人窝了进去,
又不解气地引着那手从颈顺着我松垮的衣襟往下滑。面具男子微僵,不住地浮沉着喉结,
直到我松了手要去攀余意的颈,将唇贴了上去。他终是抬手将面上的面具揭下,丢在了地上,
「好阿初,这么久不见,不是说想我了吗?」我宛若未闻,用舌尖去抵那颈肉。
相比于余意依旧白稚的颈,面具男子反是颤着肩膀,颈侧一片绯红。「啪嗒。」
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只一个响指,余意及其余的男宠尽数化成了一缕紫烟,
飞窜融回了他的身。我没了倚靠,也不动弹,只顺势往下跌去。他闪身接住了我,
把我摁进他怀中,「阿初,是谁哭着说自己会乖,求我回来?」「反正,都是你。
这些不也是你教的吗?」殿中男宠全是由他所幻,除了陪我玩乐,给我说趣闻,
偶尔还会拿出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画本子。弄得我心痒,却又不告诉我怎样才可以止痒。
大长老寻来的余意,带了他的感知,从第一眼我便知晓。我将头靠着他的胸膛,眼睛有些酸,
「你真的回来了?」「对,我回来了。」「还会走吗?」「你乖,我便不走。」
蛊惑的声音让我颤然,他将我丢到了榻上,钳了我的手,碎了我的衣,将我呈在了他眼前,
「小桑初,不如,我们把当初没做完的事给补上?」当初,没做完的事?
将匕首插进他心口的时候,他在......我看着他眼眸中闪过的蓝,轻声问他,
「我该唤你池重朝还是南阡?」在天界时,呆在他身边越久,
母亲的诅咒便越是如敲钟般荡在我的耳边。当初一战的收获,是他,也只为他。
魔族大军攻上天界只是用来掩护我,掩护我悄悄带他的魂魄回魔界,用魔树孕育。
只要他成了魔,我便可以靠近他,拥有他。南阡不见的这些年月,该是去寻回记忆了。
「小桑初喜欢哪个?」池重朝伸指勾着我额间的发,动作轻柔,然,眉眼间净是邪魅。
我微张了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又闭上了。喜欢哪个,我不知道......「没事,」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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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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